兜兜转转一圈，丹药竟然还是回到了他手上。
手因过度用力而暴起几根青筋，玉瓶因承受不住着力道出现裂痕。
“咔嚓！”
瓷器的碎片扎入落无忧的手心，与手中鲜血截然相反的是落无忧嘴角的笑，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，只是笑着看向自已手中化为湮灭成灰的丹药。
……就这么不想和他有瓜葛吗？
落无忧的伤说是重伤实在是有些夸张了，只算是一点皮外伤罢了，他乃一宗之主，除非是天玄宗宗主亲自与之对战，否则怎么可能受重伤。
如此行径，只不过是想让扶摇欠自已一个人情罢了。
毕竟若不是他，鹿家主君主母如今已经死了也说不定。
“……天玄宗，是在报复我吗？”
“与其说是报复，倒不如说是警告。”
黑蛇看着扶摇眼底的自责，眼神微冷，尾尖轻轻的扫了扫她的手。
【主人，这就是你的选择，若你选择与天道为敌，最终就只会是孤身一人。】
平安很是平静的诉说着，眼底满是不易察觉的绝望。
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父母，扶摇只觉耳畔一阵轰鸣声，脑中一片空白。
明明不久之前，阿爹阿娘还笑着送自已离开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
倘若自已做的决定，最终却反而为所爱之人带去了厄运，那她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？
鹿父鹿母昏迷的原因扶摇看不出来，但师尊师叔，以及云霄宗的大家都知道鹿家出事了。
沈怀之如今无法脱身，他只能拜托花月前往鹿家。
“他们的心脉被人用术法断了，这是用药物无法治疗的伤，他们会一直陷入昏迷，这世间能修复心脉的丹药，唯有还魂丹。”
剩下的话，花月并未说出口，因为有些话说出来，太残忍了。
鹿父鹿母皆心脉寸断，可还魂丹却只有一枚。
这是在逼扶摇选择，选择救或者不救。
如果救，那便是让她选择救哪一个，无论扶摇如何去选，最终都会有一人逝去。
这是在告诉扶摇，是她间接害死了自已的父母。
看着女孩苍白的面容，花月不忍心的别开头，“鹿家的事情结束后，你便回云霄宗吧，如今仙魔两界的裂缝在不断扩大，怀之暂时无法同天玄宗交涉，你留在凡间并不安全。”
“……”
扶摇低着头没有回应，可眼底的冷意浓的几乎溢出。
花月轻叹一声，没有再开口说话，转身离开。
他知道，扶摇如今最需要的是独处。
直到花月的气息消失，扶摇才踉跄几步，跪在了床前，泪水夺眶而出。
她拉着鹿母的手，轻轻的倚靠着，“阿娘……你看看摇儿…你看看摇儿好不好……”
眸中浸满了泪水，扶摇看着鹿母苍白的面容，只觉心口锥心般的疼。
像是有人拿刀，一下一下割在心脏上，带起绵延不绝的疼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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